第六十二章沾光
她说完,才看到宁纤碧手上捧着两盒药,眉头一皱,暗道难道我们猜错了?她真是有正经事?抑或是打着送药幌子,却是要来插一脚我们刚刚商议好事情?

正想着,就见宁纤碧走到姜老太君面前,给老太君和宁玉兰行了礼,方将两盒药奉上,一边笑道:“祖母,这是三爷爷做出来开胃药,祖母这几日食欲不振,三爷爷说,吃这药是便宜,让您吃两天试试看。”

姜老太君命莺歌将药收起来,一边笑道:“难为他费心想着,我这两天恰是不太喜欢吃饭,倒要吃吃这药,六丫头是专门为这个事情过来?”

宁纤碧笑道:“一是为了送药,二来也是有事要和祖母商议,明日孙女儿想出门”

不等说完,就听下面一排吸气声,她有些诧异看了那姐妹几个一眼,疑惑道:“姐妹们怎么了?这可是有什么不妥当?”

宁纤月笑颜如花,轻轻摇着手里团扇道:“我还道六妹妹是个无情,如今才知道,竟看错了,原来六妹妹也是十分关心三公子,知道他不过这两日就凯旋还朝,所以也要去夹道迎接么?”

宁纤碧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,闻言不由得一愣,随即便淡淡道:“是么?原来三公子要凯旋还朝了,想来前门大街那些措施便是为了百姓夹道欢迎做准备吧?皇上对这个侄子,倒还真是看重。”

说到这里,她才恍然大悟,不由得失笑道:“姐妹们以为我出门是为了迎接他?这真真是可笑,我和他又不熟,去凑这个热闹做什么?”说完转向姜老太君道:“祖母,孙女儿是想和三爷爷一起出去。为那些逃难百姓们施粥施药,这也算是大功德,祖母寿辰就要到了,孙女儿也没什么孝敬,就做点善事,为祖母祈福吧。”

姜老太君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并不算出众孙女儿,一时间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。因此本该是断然拒绝话,这会儿就没说出来。

宁纤碧本是做好了被拒绝准备,一见祖母竟然没有说话,她心中不由猛地雀跃起来。暗道有门儿。

因此忙坐到姜老太君面前,摇着她手撒娇道:“祖母,就答应了孙女儿吧。若是怕孙女儿抛头露面不好看,孙女儿那天就戴着面纱斗笠,我保证,只三爷爷身后帮忙整理药材或者熬药,绝不到人前。祖母,看孙女儿一片孝心和医者仁心份儿上,您就答应了我吧,若说做这件事,也只有这两年,日后大了。就是祖母不说,我也绝不会再提这样不懂事要求。”

姜老太君想到这几年这个孙女儿孝顺,每次自己不舒服。她便过来替自己推拿按摩,素日里这又是个老实本分好孩子,这会儿想要出门,虽然大概也是有一些想出去散心原因,但大部分怕还是因为真心想帮那些逃难人。

再看看地下几个眼巴巴孙女儿。想到她们要去看着沈千山凯旋还朝,又何尝不是人前抛头露面?因想了想。便叹着气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罢了,你若是能做到这一点,就随着你三爷爷一起吧。只是三公子得胜还朝,百姓夹道欢迎,这个热闹”

宁纤碧心想是看热闹重要还是人命重要?不过当着宁纤月等人面儿,自不会这样说,因微笑道:“三公子那里,祖母若是怕淡了两府情分,不是有兄弟们和几位姐妹吗?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,何况睿亲王府这一次有了这样光荣,定是要宴客,到那时,祖母让三爷爷和伯伯们携份重礼登门恭贺也就是了。”

这番话恰恰是对了姜老太君心思,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气道:如今看来,懂事儿,竟是只有二丫头和六丫头。也罢了,这便是富贵门中人和事,怎么说,我还有这么两个懂事孙女儿和几个孙子,也就该知足了。

于是这事儿便定下来,只是因为宁纤碧这一打岔,宁纤巧宁纤月等人先前兴奋就减了不少。好像只有这个六妹妹有孝心,自己等人都是为了看热闹而不管祖母不孝孙女似得。

所以几人心里都有些气不忿,从宁馨院里出来后,宁纤月便皮笑肉不笑道:“我就说六妹妹和我们往来实太少了,素日对我们也是淡淡应付,就拿这次事来说,怎么事先也不同我们商量商量?早知道,我们也当一起去给祖母祈福才是。”

宁纤碧看了她们一眼,微笑道:“既如此,姐姐怎么不早说?那我们现就回去求祖母,让你们跟着我和三爷爷一起去就是了。”说完就 就作势要往回走。

宁纤月气得半死,宁纤巧忙一把拉住了,笑道:“六妹妹别听五妹妹浑说,这事儿都已经定下来了,怎么好再改?祖母也不十分耐烦咱们聒噪,五妹妹意思,只是想着六妹妹该先和我们说一声。”

宁纤碧笑道:“那真是对不住了,我只想着姐姐们不懂这些,便是去了也没有用,倒没想其他。说起来,这次事情,还多亏了姐姐们,若不是你们,祖母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就答应了妹妹请求。真是多谢姐姐们了。”

一席话说宁纤月等人哑口无言,心里像是吞了一块黄莲似得。宁纤碧也不理会,径自转身离去。

这里宁纤月看着她背影,只气得咬牙切齿,跺脚道:“我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个样子,就算说谢谢,也透着那么股子虚伪。”

白采芝笑道:“五姐姐,六姐姐就是这样淡然人,倒不是真故意气我们。何况她确不是去欢迎三公子,五姐姐何必误会她?”

“她不是故意气我们?”宁纤月狠狠瞪了白采芝一眼,嘟囔道:“是,她是好人,是善人,你怎么不跟着她?倒跟着我们做什么?你也去帮她施粥赠药啊。”

白采芝小声道:“妹妹倒真是想去,只是这身子不争气,这样天气,若真是去了那些地方,只怕回来要受病,到时候又闹得老太太和母亲还有姐姐们不安生,六姐姐常说,人贵自知,妹妹可是有自知之明呢。”

宁纤月哼了一声,想一想白采芝说也没错,不管如何,宁纤碧不跟着她们一起去欢迎沈千山,这就足够了。

且说宁纤碧回到屋中,余氏听说她要跟着宁德荣去施粥赠药,心中就有些不愿意。恰好宁世泊回来,听了这件事,倒是十分赞许。对余氏道:“老太太难道不比你考量多?既然都答应了,你这里又跟着操什么闲心?芍药从小到大,何曾用你替她费过心思?何况她如今还小,待到大了,哪里还能出去?你像她这么大时候儿,不也是各个铺子里跑?”

一席话倒说得余氏哑口无言,,摇头苦笑道:“罢了罢了,有爷这么个疼女儿,我再啰嗦,越发显得不近人情了。”因就让兰姨娘替宁纤碧准备一些吃食等物,却见宁彻宣旁边道:“姐姐要去施粥赠药?我也要跟着去。”

“宣哥儿添什么乱?你才多大?那地方哪里有照顾你清闲去处。”

余氏连忙把他抱起来,想了想道:“你若就是想出去玩儿,明日跟你哥哥们去前门大街上吧,那才是真正好玩好看呢。”说到这里,见左右没人,便忍不住咕哝道:“我肚子里出来,如今却实是不知道她都想什么了?姑娘们都挤破脑袋要去前门大街,她倒好,三公子另眼相看,却偏偏不肯过去,一次二次也就罢了,三次四次都这样,倒是生生把唯一一点念想都给推没了。”

宁彻宣根本听不懂嫡母这一番唠叨。恰好蒋姨妈和蒋经过来,余氏就同蒋姨妈抱怨了两句,蒋经旁边听了,不由得笑道:“既是姨妈担心,不如明日我陪六妹妹走一遭吧。”

余氏想到丈夫素日里说这个外甥沉稳,再看看蒋经小大人似得严肃认真模样,又是粉雕玉琢,因心中便透了些喜爱,添了另一点想法,便转头对蒋姨妈道:“我看正经好,有了经哥儿照拂着,我也能放心些。”

蒋姨妈笑道:“既如此,就让经哥儿过去吧,不然每天他也不府里。”她心里同样存了想法,素日就喜欢宁纤碧温柔和平,丝毫没有其他几位姑娘张扬活泼,看她和蒋经也很亲近,这又是至亲,对方身份配儿子也算高贵。因两姐妹对视了一眼,会心一笑,便各自有数了。

到傍晚时候,传来消息,说是沈千山带着五万军兵要明日巳时入城。

几位姑娘自然是要费心准备,只不过这信儿却是和宁纤碧无关,听蒋经说他明日也要陪自己去施粥赠药,宁纤碧不由得笑了,斜睨着俊俏表哥道:“我那几个兄弟可都是要去迎接三公子,怎么?表哥不想去凑这个热闹?说起来,你要是能和三公子扯上一丝半缕关系,日后做起生意来,也算是有了个靠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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